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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如同原文片名Three Billboards Outside Ebbing, Missouri,故事就從美國密蘇里州艾比鎮外的三塊看板說起。一年前,女孩安琪拉不幸遭到強暴殺害,過了許久案情遲遲沒有進展,女孩的母親蜜兒芮德·海斯憤而租下小鎮外的三塊看板,對警長威洛比提出警方無能的控訴。

  此一舉動引起小鎮居民的不滿,就連警員狄克森也上門找碴,蜜兒芮德孤立無援,就連兒子也遭到霸凌。這樣的小鎮看似充斥種種不公,令人和蜜兒芮德一樣憤怒,此時鏡頭角度一轉,卻發現沒有人是真正的「壞人」,警長平時受人愛戴,卻因癌症生命即將走向盡頭;平時吊兒郎當的狄克森,針對主角百般刁難是因為對警長的敬愛;就連蜜兒芮德做出種種脫序行徑,也只是對女兒的懊悔,以及對兇手無處宣洩的憤怒,想要找個具體的對象發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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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部電影涉及的議題相當多:強暴、種族、少數族群、家庭問題、暴力、宗教、警察濫權、私刑……等等,看似沉重,導演Martin McDonagh卻選擇以黑色幽默的手法帶過,著重在人與人之間的細膩情感。雖然處處充滿憤怒、悲傷、暴力、死亡,但主題始終是愛,可以讓人大笑,可以讓人流淚,內心卻仍感溫暖。

 

———防雷線,沒看過請直接下拉到另一條線———

 

  憤怒只會招致更大的憤怒。

  片中使用大量紅色元素,紅色的看板、紅色的血、名字(Mildred、Red Welby)、燈光、衣服,一切都令人聯想到憤怒。憤怒的母親、憤怒的警員、居民、記者、前夫、兒女——只有一個人始終平靜:警長威洛比。在得知蜜兒芮德租下三個看板後,只是把她找來勸說,說服不成也只是備感無奈;對妻子和女兒,為了讓她們對自己的記憶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刻,選擇在病情加一步惡化之前了結生命;就連對生命將盡時使自己名譽受損的人,也不藉自己的死亡報復,反而寫信道歉,並期許能夠找到真兇。

  在狄克森被炒魷魚後憤而燒掉看板、蜜兒芮德在警局縱火,全片的憤怒程度達到顛峰時,狄克森讀了警長威洛比寫給他的遺書:

"What you need to become a detective is love. Because through love comes calm, and through calm comes thought. And you need thought to detect stuff sometimes, Jason. It's kinda all you need. You don't even need a gun. And you definitely don't need hate. Hate never solved nothing, but calm did. And thought did. Try it. Try it just for a change."

  愛能帶來冷靜,冷靜帶來思考,恨沒辦法解決任何問題,但是思考可以。在狄克森完全沒注意到警局燒起來的荒謬片段裡,緩緩道出整部片的核心價值:愛。人們因為愛而憤怒,因為愛而悲傷,愛能化解憤怒,憤怒卻只會招來更大的憤怒。

  蜜兒芮德租下看板沒有解決問題,反而帶來更多混亂,但是愛可以讓臨終的警長原諒蜜兒芮德,甚至開玩笑地付了下個月的租金;讓狄克森從火場救出案件的檔案,並且明知縱火讓自己毀容的人是蜜兒芮德,還是願意刻意挨揍,只為尋求一點線索;讓韋爾比被狄克森摔下二樓,還願意替他遞一杯插了吸管的柳橙汁。只要願意理解,沒有人能真正憎恨另一個人。

  音樂在這部片裡也扮演很重要的角色,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莫過於擲窗一幕了。警長死後,狄克森不發一語地走向對面,把出租看板的韋爾比痛扁一頓並丟出窗外,暴力、無理、血腥的畫面,卻搭配了和諧寧靜的His Master's Voice,這幾乎是狄克森在全片最安靜,也是最激動的一幕。晃動的長鏡頭聚焦在他的背上,看著他打破窗戶、揮拳,甚至將人丟下二樓後,還不忘下樓補一腳,如此極端不合常理的行為,配上聖音般的音樂,卻更能凸顯他難以言喻的、無處宣洩的、極大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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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最後一幕,我們看見蜜兒芮德和狄克森踏上殺害一名強姦犯的路途,我們無從得知他們究竟選擇報復還是原諒並放下。或許他們可以選擇愛,也可能選擇復仇,回到「憤怒招致更大的憤怒」的不幸輪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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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而言,《意外》劇情節奏流暢,時而穿插恰到好處的笑點,人物刻劃細膩,能看見不同角色的心境轉變與情感波折,飾演蜜兒芮德的法蘭西絲·麥朵曼表現也非常傑出,是一部編劇、演技、音樂俱佳的傑出電影。

私心評分:8.9/10

 

閒聊:

相比起「意外」,我更喜歡原文的片名"Three Billboards Outside Ebbing, Missouri",畢竟那三塊看板就是故事開展的源頭,但總覺得不論是陸譯的「三塊廣告牌」或是港譯的「廣告牌殺人事件」都有種「廣告牌真危險」的感覺XD片名真難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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